文雨飛陽2017第十六屆蘭陽青年文學獎 徵文,開鑼了!
打開心眼‧挑戰自我 ──文雨飛陽2017第十六屆蘭陽青年文學獎 歡迎宜蘭縣內各高中高職在學學生!

阿嬤的鰻苗/吳沛珊

鰻苗,身長六至七公分,透明無瑕,沿岸漁民在冬天以捕撈鰻苗為業。

  我家後方就是大海,冬夜裡的海風特別強勁。每到冬天夜幕低垂時,海邊總會亮起一盞盞的燈,你便會曉得鰻苗的季節到了,因為漁民已悄悄撒下細網準備在冬夜裡和低溫、海水奮鬥,才能賺足學費供孩子唸書。

  我的阿嬤,今年已經六十餘歲了,手心的厚繭,如海浪的波紋層層堆疊。今年的冬天,她仍舊在冷風颼颼的夜晚,提著桶子,到海邊收購漁民們剛捕獲的鰻苗。其實家裡已經不需要她再這麼辛苦的掙錢,每回遇到晚輩的勸阻,阿嬤總是淡淡的回答:「去海邊收鰻,活動活動筋骨,找找老朋友都好…」 

鰻魚,每年十月至隔年二月回游數千公里,只爲隨著黑潮至台灣產卵。 

阿嬤是家裡的大姐,要負責照顧底下十餘個的兄弟姐妹。家裡貧困,餐餐只能吃稀粥,還要扛著木桶到海邊提海水,和著稀粥一起下嚥。十八歲時,阿祖依著媒婆的一張嘴,將阿嬤早早嫁給了阿公。阿嬤本以為找到了一個人可以託付終身,可沒想到丈夫的不體貼、婆婆的刻薄,使她必須一個人撐起這個家。生活環境一如往昔,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白天在家裡煮三餐、做家事、帶小孩,晚上騎著腳踏車,手把上掛著水桶,背上還揹著我的姑姑─仍在襁褓中的嬰兒,努力踩著踏板到海邊去收鰻苗。冷冽的海風,針扎般的冷,路邊的野草被勁風吹得左右擺盪,「刷!刷!刷!」她告訴自己要繼續撐下去,她告訴自己不能倒,背上有一個等著喝奶,家裡還有兩個張著口要飯吃。 

年輕的阿嬤一手抱著哭啼的嬰兒,一手忙著把白飯盛進碗裡。白飯上沒有任何的菜,單調的一碗飯是兩個兒子的晚餐。兩兄弟把白飯和作業一同端到前庭去,就著傍晚的日光完成作業。阿公叼著菸、騎著機車頭也不回出門了,妻子站在門邊抱著妹妹,看著丈夫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碎唸了幾句。阿嬤那失落的眼神隨著機車聲的消逝越來越深、越來越沉。小孩們還小不懂事,如此憂愁的生活,阿嬤只得說給一隻小白狗聽,那是某天深夜,阿嬤在海邊撿來的。阿嬤不忍心牠濕淋淋地在草叢瑟縮,於是就把牠帶回家作伴。小白狗每夜都盡責的守在那台腳踏車旁,阿嬤吃什麼牠也跟著吃什麼。那段日子,不論阿嬤多晚回家,小狗都趴在門口等主人,這讓在寒夜裡辛苦掙錢的阿嬤感到一絲絲溫暖和安慰。有天夜裡,阿嬤提著桶子準備到海邊去,卻遍尋不著小白狗,突然聞到一陣肉香,看見有群人圍著爐火吃東西,地上居然還有白色的皮毛,阿嬤傷心的許久。後來阿嬤從不允許我們養狗,她總是說「養狗很麻煩啦!不要養啦!」我想在阿嬤心裡,這傷痛始終未能痊癒。 

鰻魚花了畢生的精力游過洶湧的潮水,只為讓下一代健壯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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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豉/林意純

  豆豉越陳越香,陳出油來,有一種難言的滋味。回憶也是如此,歷久彌新,在生命的園圃裡欣欣的開出美麗的花來。

  當我看著屋角那罈豆豉日益減少時,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像是回首凝視過去的記憶,一直存在著,卻又一點一滴的流逝。豆豉對我來說,是既感傷又甘醇的。它象徵著我的依賴、我的成長和無法追回的親情。

  家中儲存著的那罈並不是普通的豆豉,它是阿嬤留下來的。每次看見餐桌上的佳餚裡有一粒粒的豆豉,我就會想起摯愛的阿嬤。想起阿嬤笑著對我說:「這足好吃ㄟ!」想起阿嬤辛苦的蒸黑豆、曬黑豆,再把拌過鹽巴的豆豉一匙匙裝罐,包上塑膠紙,栓緊蓋子拿給我們。就像是藝術大師完成了不得了的作品,她臉上慎重的表情還清晰的如在目前。

    豆豉像一把神奇的鑰匙,打開記憶的寶匣,打開童年的門扉,通往充滿回憶的樂土…

    小時候我最愛黏著阿嬤,旁觀過多次做豆豉的流程。印象中有好多罎罐、好多黑黑的小豆子、好多白白的鹽巴。年幼的我好奇的問道:「阿嬤!這黑麻麻的東西是啥?好吃嗎?」阿嬤笑著說:「囝仔人不懂!啥米黑麻麻,這是蔭豉仔,當然好吃囉!你別看伊無起,灶腳若無伊,就會減很多味呢!」

    當時只覺得這小黑豆的台語唸起來實在滑稽又拗口,就像是「藤條」的台語一樣,唸得急了,「蔭豉仔」瞬間變成符咒,讓我連續好幾天唸個不停也笑個不停。不過,那時我雖年幼無知,卻能清楚區分這兩者的天壤之別。因為,前者會變出一桌好菜;而後者就只剩阿爸料理的「竹筍炒肉絲」了。對我來說,那可是恐怖的記憶。每當犯錯受罰時,連求饒都來不及,阿爸的藤條就如急雨般往下落,往往都得阿嬤出面,才能化解危機和平落幕。

  阿公阿嬤住在鄉下老家,老厝佇立在那裡已超過一個半世紀,牆壁滿佈歲月的痕跡:斑駁的油漆、漫興的塗鴉、紀錄身高成長的印記…一打開門,迎面撲來的是木頭家具、鹹菜醃肉、痠痛藥膏…混雜而成的味道。如果氣味也能儲存,我希望能將老屋的味道珍藏在寶瓶裡,作為回憶的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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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鄉思/程依婷  

    2010年盛夏,在繁華的紐約裡我患了場為期數天的思鄉病。發作部位為味覺神經和大腦,病狀為不定時想起台灣小吃美味以致嘴饞難耐,間接導致味蕾暫時失調,輕微者是味覺感受稍顯偏差,嚴重者則近乎食之無味。 

    我從不認為我是個會想家的人。哪知在這趟短短三個星期的國外旅程,味蕾卻逼著我日夜想起地球另一端的台灣。香脆的燒餅油條、微鹹香嫩的滷肉飯、夾滿三星蔥的蔥油餅、餡料滿滿的潤餅、現調的波霸奶茶、晚上嘴饞時隨意抓取的一包泡麵……,但比起台灣小吃,其實我最想念的還是家裡的家常菜。想像母親和祖母正在廚房裡炒著幾盤拿手好菜,色香俱全地在餐桌上散發出讓人垂涎的渴望:辣炒雞丁以大橘大紅昭示嗆辣的口感;臘腸拌飯那油亮的光澤,不斷向我招手;半筋半肉的牛肉麵,濃醇的湯頭,在舌葉上蔓延……一道道菜餚浮現於我腦海,但最終,種種味覺和視覺的記憶都來到了「它」。 

    粉絲吸取醬油的色彩,從透明變為些許橘褐,捲著碎肉末一綑綑地躺在瓷盤上,散落的翠綠蔥花為其增添幾抹可口的色彩。伸手夾起幾縷剔亮,看著它們在暖黃燈光下折射出美味的光澤,輕輕一扯,粉絲便彈跳著脫離瓷盤,帶著幾粒碎肉末落在飽滿的白米飯上。這時就該攪拌了,用筷子將粉絲與白飯充分混合,而後一併夾起,送入口中──米飯的綿密與粉絲的彈牙搭配得恰到好處,醬油發揮提味功能卻又不會喧賓奪主,肉的味道更增添層次感。這道菜的名字就叫做──螞蟻上樹。 

  螞蟻上樹向來是我和我哥的最愛。光是想像它散發出的香氣、視覺上的享受、滑過舌尖的口感,便讓我食指大動,恨不得馬上衝回家中拿起白飯大快朵頤,它的魅力大到甚至讓我忍不住在回國前一天,特地打越洋電話回家點菜。遠在台南讀書的哥哥也不例外,每次回宜蘭總會要求母親做這道菜,若問起為什麼,他的回答總是:「在外面吃來吃去,還是媽做的最好吃。」 

    這話倒是不假。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人做的螞蟻上樹能與母親相比,但真要說母親做的有何特別之處,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只好作罷,當作母親做的真的比較好吃吧。但在返國後,當我一如往常、或許還夾雜點懷念的吃著桌上各式各樣的菜,熟悉的味道在舌尖化開時──我突然理解,或許我們吃的,是一種「家」的感覺吧?一種什麼都替代不了的熟稔和歸屬。就像我想念母親做的螞蟻上樹一樣,或許只是一道家常菜,卻蘊藏著家人間的溫情與關懷。家常菜平時天天在吃,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有時寧願到外面買便當也不願吃母親做的菜;然而在離開家後,才會發覺自己有多想念那些家常的口味。但,這樣熟稔的滋味,卻是有些人想吃也吃不到──因為那個會笑著幫自己煮飯的人可能已經不在,此時糾纏在心中的便不只是苦了,而是比它更深、更沉的痛。畢竟,橫跨在自己眼前的,是踰越不了的生死之別。看似微不足道的家常菜,卻能承載如此沉重的悲歡離合。 

    離家在外的遊子,總會不時想起家鄉,這時食物便像個引路人,提著味覺的燈,遞過一杯用鄉愁釀的酒,帶著微醺的人在家鄉的記憶中遊蕩,細細咀嚼往事。鄉愁一如酒氣悄悄擴散到全身,一身難敵的酸澀,讓人在因為回憶而笑的同時,也因為回憶而感慨。晉朝張翰,生於江蘇的他於北方當官,在秋風瑟瑟之時不禁想起家鄉的蓴羹鱸膾,鄉愁油然而生,最後竟因此辭官返鄉。家鄉的味道,根植在靈魂最深處的記憶,無法除去。1945那場改寫兩岸歷史的大撤退後,有些人帶著對家鄉的眷戀,在這塊小島上開起了餐館,浙江小吃、四川菜、北京味……掛在牆上的招牌刻著千里之外家鄉的名,菜單上寫滿家鄉的獨特菜色,手裡不斷做出一道道美味菜餚,食物在入口的那刻,稍稍化去思鄉帶來的愁苦,撫慰受傷的心靈,卻也將更深的思念埋進味蕾──畢竟這座小島,終究不是午夜夢迴浮現的那個故鄉。相同地,開在台灣街上的各式外國餐館雖不能保證口味與記憶中的味道一樣,卻仍不分國籍、族群地,或多或少撫慰了異鄉人的心──即便在夜深人靜之時陪伴他們的還是淡淡的鄉愁,真切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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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之七/李庭萱

生命是一連串的數字,從0到9,組合出各種不同的意義,你的身高、體重、生日、成績、薪水、貸款、可整除的,不可整除的……,都是丈量人生的數據。而我擁有一個神秘的分數,我用「三十分之七」來測度我的人生。 

痛,是樂的前身。「三十分之七」是我快樂的前身。 

一日,七點三十分晨起,天氣微寒。我感覺到一股噁心湧上身,無法抵制那泛起的波濤,又是身為女人每月必經的七日。起初,有如被關在存氧不足的空間內,抑鬱煩悶,我撥出些微力量深化吐納以調整鼻息。悶氣壓得我無法喘氣,不同於雨季來臨前,飽和的水滴等待即將被釋出的悶,這封閉式的悶氣漸漸籠罩我全身,彷彿是為了什麼事的發生做善意的提醒。 

誠然,我的第六感應驗了。我開始感覺到腹部下有許多相互拉扯的因子正在增生,當因子左右列好作戰姿勢,將痛覺神經視為一條條拔河用的麻繩—比賽開始,雙方勢均力敵,先是右方把中心拉回,而後又被左方拖著往前,你來我往,相互拉個東倒西歪,戰況十分激烈,當繩子被拉扯至極致—極端緊繃的神經,我,痛不欲生……,只能期待七日後的海闊天空。 

每月,我都在這樣的痛苦中重生。人生的際遇不也是如此?在生命的過程中,誰無遭遇苦痛?肉身疼痛的苦,熬過便自由,但心靈創傷卻是難解的痛。離別之痛,我想是最難割捨的,人們對於別離的感傷似乎最難招架,尤其生死課題,更難承受。失去的心痛,是一把暗槍正中紅心,無法解脫。儘管哀傷會隨著時間的逝去漸漸淡化,如同空曠天地間低沉提琴的巨大悲鳴,卻仍在胸口留下了無法抹滅的餘音,無法解決的遺憾。但哀樂相生,如果痛苦是必然,我們為何不掌握快樂的時刻,以求盡可能無憾的人生? 

三十分之七,是一個方法不對、方向不對就等於零的密碼。數學上有個符號叫「極限」(lim),極限「三十分之七」的n次方等於零(lim(7/30)(n)=0),當引號內的正數不大於一時,結果永遠是零,「一」所代表的是個一定量值,是個至高的臨界點,也是個看似容易超越實卻難以跨越的門檻。生死瞬間,當一個重病患被急救的當下,該供給的不足跨越合理量的界線時,只能悲痛地呆看著顯示出零的心跳指數,不用妄想還有下個臨界點待你超越。其餘的人生習題不也如此,無論課業、情感、工作,當你的方法不對,目標偏頗,即使乘上n次方的努力,所求終究成空,我們怎能不留心於自己實力的累積、目標的訂定,讓極限發揮實力,成就富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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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張 婷

有人旅行,用相機記錄每個景色,而我旅行,用雙眼記錄每個感動。

    總是喜歡,在結束一段感情之後,去旅行,在另一個城市裡重新找尋自己。

 接觸─初次見面,妳好

    半夢半醒的昏沉之中,白晝和黑夜早已無法分辨,只能幻想著自己正飛越穿梭過一條條經線以消磨時間。那年,我十三歲,第一次獨自旅行,心頭滿溢的期待在十三個小時的飛行、轉機後逐漸消褪。聽說,初戀就像青澀的橘子,酸中帶甜的滋味令人難以忘懷,或許正是如此,那天在教室裡開的玩笑,那個下午坐在頂樓上共享的藍天,回憶像幻燈片般一幕幕閃過腦海,揮之不去,就在此刻,耳邊突然響起機長沉穩的聲音。

「各位旅客您好,本班機即將降落,請各位旅客繫上安全帶……」

好奇的往窗外望去,尋找我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映入眼簾的景象卻「砰!」一聲使我震懾,腦中刷下一整面空白,頓時湧上一股深刻的撼動而無法說出隻字片語。初次見面,英國,她以深夜中的一片燈海擁抱我,眼眶不知怎麼的,竟悄悄的溼潤了。機場裡來來往往的人群臉上都帶著一絲絲倦意,排隊等候海關的審問後入境,空氣靜悄悄的凝結,彷彿深怕驚醒了這沉睡中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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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至/吳 謙

傍晚,太陽還未完全下山,金黃夕陽在天空中暈染開來,望著夕陽,你忽然問我要不要一起散步,「嗯…。」遲疑的回答像是睡夢中的囈語,微弱又不真實,輕輕的飄盪在空曠的客廳,轉眼就被持續膨脹的沉默壓的灰飛煙滅。

不可否認,我來不及掩飾我的驚訝(或許你注意到我瞬間迷茫的表情)。使我訝異的不只是你突如其來的邀請,而是一個竄進我腦中的念頭,散步,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但我們有多久沒一起散步了?上一次一起散步是什麼時候呢?模糊的印象讓我很不安,驅使著我答應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邀請。

我們沿著小路走,因為是鄉下地方,幾乎沒什麼車經過,路旁就是一片片廣袤的稻田,我們一同漫步在這小徑,沒人開口,麻雀偶爾降落在路旁,啄啄地面尋找食物,你默不作聲的前進,眼睛望向遠方,越過那縱橫的水田,順著你的目光,卻只看到一抹淡淡的晚霞橫臥在天際。我回頭望向你,卻瞥見那平時熟悉的側臉,竟浮現出幾條的皺紋,在夕陽下顯得幾分蒼老。

我開始在腦海中想像一位上年紀的老人會有的面貌:一頭貼緊頭皮的稀疏白髮、一張佈滿風霜、被歲月侵蝕的臉龐,眼角則被人生的顛簸刻出無法抹滅的痕跡,佝僂的背影顯得脆弱不堪。我無法想像你和這些特徵重疊的樣子,但要是我近一點的端詳,必然會見到你那本應黑而濃密的頭髮,已冒出不少銀白的芽,額頭上的皺紋再也不是細細的縫,而是深淺不一的溝,歲月在你臉上馳騁的痕跡是這樣明顯,粗心的我卻太晚發現。

什麼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你的背影看起來不再巨大,反而在我的注視漸漸縮小、蜷曲,從前你時而慷慨激昂、時而談笑生風的語氣,如今只聽的到殘留的呢喃細語。難道你生病了?有段時間這樣的疑惑如嗡嗡作響的蜜蜂,不停的在我腦海裡盤旋,你的改變是一種無奈的暗示,被時間的洪流麻痺,我幾乎忘了有一種沉默、無力感是來自歲月。歲月潺潺流過,彷彿也一併帶走什麼。還記得幼稚園的畢業典禮嗎?那天的禮堂坐滿密密麻麻的家長,手中都拿著相機,迫不及待的想見證兒女成長的歷史性一刻。不安的我慌張的望向站在角落的你,畏怯的不敢上台。你朝我點點頭微笑,用眼神鼓勵我前進,暗褐色的眼睛深處充滿著堅定,於是我,邁開步伐。

等到頒獎結束,每個人都心滿意足的捧著快淹沒頭頂的禮物。那天是一個快樂美好的日子,我們手牽手走回家,我開心的哼著歌,黑色的影子被夕陽搓的又細又長,沿著馬路構成一幅簡潔的塗鴉,背景是滿天燦爛的彩霞。

我以為你能一直維持這個模樣:不高的個子,頂著乾淨的小平頭,鼻樑上架著一副的老式金框眼鏡,身上總穿著那件鬆鬆的墨綠色舊夾克。五歲時,那就是我所認定的「爸爸」的模樣。那一次,我們倆一同到了人聲鼎沸的大賣場,你原不打算讓我跟來,但拗不過我任性的哭鬧,只好握緊我的手,再三叮嚀著要跟好,但當時年紀還小的我早就被一旁琳瑯滿目的貨物吸引,哪能注意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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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生/薛憶婷

昨夜,我預先整理好畫具
氣象主播說:今天是個適合寫生的日子
我發現水彩筆也按耐不住
出門逛逛的興致
如同我來不及決定要作畫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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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術/黃婉儀

三更
身披著夜色的
戰士,以鬼魅般
輕盈的
步伐
悄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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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陀螺的獨白/邱琬捷

冷冷的把杆
「把腳打直」
只能直挺地站著
「最基本都不能做憑甚麼上台」
金屬的腳尖奮力劃圓
「沒有平衡感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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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塗魚/游舒安

分不清
是陽光或是夢的光點
召喚我的趨光性
驅使我
無視水草的苦求
珊瑚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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