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飛陽2017第十六屆蘭陽青年文學獎 徵文,開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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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貓

 踽踽獨行,夜下的重重高牆不過是我掌中的鋼索,我喜歡這看似寧靜卻塵囂四起、曖昧不明的夜晚。改裝過的重型機車與我最格格不入,那群人盲從狂飆的腎上腺素而我獨自信仰優雅的腳步,人們說貓陰氣甚重,黑貓尤其不得近觸。我偏偏就是隻貓,還是隻黑得危及夜色地位的黑貓。

我從來不怪人類給我安上汙名,我確實與黑夜分不開,而黑夜有太多複雜的禁忌,我與禁忌向來如膠似漆。我只要知道人類其實不了解我,便心滿意足了。畢竟,僅僅知己卻不知彼,是鬥不過對方的。不公平嗎?但人們常說,世界上沒什麼事是公平的,人類真是支喜好矛盾、也迷信自我感覺的物種。

當太陽一頭栽進西方地平線之際,蒼白的月亮即勾住幽幽夜空,這是我出沒的第一個表徵,夜夜月月年年。聽說有一種日漸蓬勃的職業人稱「狗仔隊」,專門窺獵隱私、竊取秘密,他們透過相機鏡頭記錄,我用雙眼即能收藏的畫面。我由衷建議,若是改名為「貓仔隊」或許能敏銳些。

近幾個星期夜裡,我徘徊於這排屋房之外的圍牆頂,藉著路燈半徑一公尺的善心,觀察從最深處數來第四棟、第四樓,右側的房間。明亮的燈光停泊在那兒直到深夜十二點,再由昏黃的夜燈駐守至曙光闖入窗框的那一刻。我相信房間裡,那人與黑夜之間已豢養出乖巧的默契,燈光的切換是夜晚呼吸的節奏。深吸,慢吐。慢吸,深吐。

 

我有一個理論:十一點到十二點的夜晚屬於思緒,安安靜靜的剛剛好,空氣是輕飄飄的,連風都挾帶著靈動的氣息。這個時候最美麗的聲音,來自於十指在鍵盤上飛揚地敲打,或者木頭鉛筆在紙上刷刷地疾書,偶爾享受現代的便利,偶爾眷戀童年最單純的表達工具。凌晨十二點到一點則屬於夢境,奇特的是我總醒著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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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曲

  我試圖把所有的思緒一項一項的拋出來供自己檢視,它們像銀色的細絲,我恐懼自己去觀看,害怕深陷其中再也無法回復的可能。你沒有辦法避免一個人去記憶他的血緣,每一個家族中曾經碰觸過,與他對談的親人。親人,如果可以那麼說的話。我在入夢時的冰冷中看見自己是一個做工精細的木偶,有許多閃爍著亮光的線纏繞在每一根骨頭與骨頭的細縫間,當風吹來一陣氣息時,細線促使我的心臟跳動,仰起頭或停止步伐;當我抬起手臂,我知道我牽動了每一吋記憶編織的網,那組成我的軀殼和血肉,而我沒有拒絕。

  我認得許多場喪禮,在靈堂之中,看周遭的人安靜的掉淚,或聲嘶力竭的哭倒在地上,為那些逝去的生命。我以為那些與我無關。我只是跟大家坐在一起,笨拙的折著紙蓮花,不可避免的與眾人交談,回答幾個簡單的問題。媽媽的表弟,跟外婆一樣是阿美族原住民,他才三十歲出頭,在退掉多年保險的當天晚上出車禍過世了。他們沉重的說,「這些都是註定好了啊。」他的名字叫做Wu Ming,「最後真的無命了。」外婆和部落的許多耆老坐在一塊,用我聽不懂的族語交談,朦朧的語言有著沉穩和抑制的悲痛。那時我還只是小孩子,久沒回部落的我在喪禮結束後,跟著大人一起圍坐在紅桌子旁,桌上擺滿烤過的豬肉、拌海藻、豬血湯、用小竹籃裝著的糯米飯。我飽足一餐,聽其他人喝酒,大聲的喧嘩,好像剛剛的哀傷都只是候鳥飛過的痕跡,很淡很淡,近於空白。

  媽媽的父親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逝世了,我來不及見過他,但我知道他愛喝高粱,每年初五,少不了的雞鴨魚肉,外婆最拿手的炒米粉,擺在神桌上一支高粱,一包長壽菸。外公是因為糖尿病死的,所以桌上沒有任何甜品。我在用餐的時候複習這些,和剛過完新年後不久的歡慶氣氛一起。撚香的時候,外婆總是最後一個拿香,很快的就再交付給我,讓我能夠一起安放在小香爐的正中間,要用左手拿,線香不能插歪,我謹記著這些。祭拜完後,外婆就坐回客廳正中間的單人沙發上,看她最愛的美食節目,在我上頂樓燒紙錢的時候簡單的叮嚀:「外面風大,要穿外套啊!」好像歲月並沒有實際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我們也持續過著日復一日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同。時間到了,就祭拜逝去的亡魂,記得他們曾經存在過。

  即將滿二十一歲的那個暑假,我接到了一通來自家裡的電話。我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交接了在花蓮未完成的工作,回到台北參加阿姨的喪禮。我熟悉這個人,知道在我嬰孩時期她曾經代替我媽媽照顧我好一段時日。在我的生命裡,她不間斷的時時出現,國中時她與外婆搬來和我同住,持續了六年之久,一直到我上了大學。後來我幾乎不再回家。那個時候她已三十多歲,從美國留學回來好多年,被一個在外地認識的荷蘭人狠狠拋棄,染上了酗酒的習慣。那時我才十幾歲而已,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被肝病折磨了好一陣子,外婆必須處理她的三餐飲食,時不時爆發的惡劣情緒,以及每天一罐偷偷藏在家裡某處的空酒瓶。十六歲的我,早已習慣在喧雜混濁的環境中封閉任何人的進出,然而酒精在我們家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力,我不得不接受,雖然我年紀尚小,能做的拒絕只有冷漠。我習慣被充滿酒氣的眼神碰觸,習慣挑釁和無意識的話語,習慣她漸漸發黃的雙眼、鼓脹的身軀、黑瘦的四肢。我們一起進出醫院好多次,剛開始我感到恐懼,我在加護病房外背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期望可以從死神手裡帶回我哀痛悲苦的阿姨,只因我們都無法忍受生命滾輪壓下的巨大哀戚。

  好多年的時間裡我穿梭在各個醫院之間,呼吸病房裡蒼冷的氣息,一個人去地下一樓購買衛生用品,遊蕩在各個樓層當中。而她的確回來了,一次又一次,忽視在病床上各種儀器穿插在身體裡的不適,她用最好的麻醉劑掩蓋自己,掩蓋那具漸漸衰亡無法掌握的軀體,掩蓋長久以來內心的空無和我所不明白的痛苦。我們並非放縱她,而是無力改變。我看過太多次,當阿姨在深夜起床跌倒在廁所裡,被安眠藥和酒精覆蓋的神經讓她無法獨立從地上爬起來,她哀哀啼哭,一聲一聲的叫喊著:「媽…」、「媽…」,我和外婆會一起將她抬到床上,外婆嘴上不斷的叨念著:「怎麼會這樣」,責備她又偷喝酒。我不敢多看她們兩人的臉,快快的逃回房間。我為這一切感到羞愧,忘不了比我年長二十多歲的阿姨哭聲裡的無助與悲哀。

  死亡像是一場盛大的宴會。我坐上凌晨兩點鐘的火車,轉搭捷運至第二殯儀館,趕赴阿姨出殯之日。我見到很多許久不見的親人,幾乎全部是外婆的子女和部落的親戚,當然也包括外婆,那時我已經兩年沒見到她。我們全身黑的互相寒暄,外婆拍拍我的肩,遞給我一串玉蘭花,一如以往她喜愛的味道,在陌生的臉孔中我緊握著那串玉蘭花,冰涼的觸感給我一股力量。阿姨不知何時已信仰天主教,我在席間聽不認識的教會人員唱聖歌,與我們一起緬懷死者,我已很久沒回過家,但仍跟著家人站在同一列,等待其他人瞻仰遺體,並一一答禮,一方面感到荒唐,但另一方面卻又容納了過多的哀傷。阿姨躺在白色棺木之中,穿著一套運動服,和生前一樣灰暗的面容,嘴巴微微咧開,像睡著了。兩年多不曾見面,再相見已是天人永隔。我雖然沒有太難受的情緒,但是在我心裡那個叫做「家」的小黑洞已靜靜開啟了,記憶出現了寬大的裂縫,我們用死亡填補其中。

  悲哭的日子僅在活著的時刻,我已不恐懼死亡帶走一切。儀式結束後我和家人一起用餐,靜靜的談話。我瞥見外婆看我的臉上仍有笑容,我知道回家過後她會一個人偷偷在房間裡哭泣,而我要趕下一班火車回花蓮,無法在那樣的時刻捏捏她肩膀,遞幾張面紙。我們都盡力的談笑,彷彿所有真實的哀痛會經由每一句話的出現而消失,像一棵樹用力的被拔起,像擦過嘴角的餐巾紙被丟在垃圾桶裡。但當我看著她眼角的皺紋,我知道我們都不會忘卻,只是各自帶著傷痛往明天走去。我只希望在永恆的苦痛之中,我們仍有機會由衷地感到快樂,在飄搖的時間中開啟一扇窗口,讓哀慟的靈魂有棲身之處。人生總不盡然如此;我們在宴會裡輪流說著,握著手,不盡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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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倘若人生是一匹綿延的彩色畫布,等待便是縱橫其中的一縷縷細絲,串聯每個時刻的期待,織成柔順棉絮上的波光粼粼。

  這是每個靈魂必定經歷數十、數百回的時刻-化身最細微的粒子,以光速穿進名為等待的細絲。當飽受驚嚇的魂魄終於回過神,映入眼簾的是無止盡的黑,彷彿再也聽不見時間滴、答、滴、答地流轉,萬物靜止之際,唯有底處的心跳不規則的跳動。

  怎樣的靈魂也耐不住乏味地原地停佇於黯黑之中,任誰都會採取行動。當雙腳開始漫無目的地尋覓出路,便宣告著另一段漫長旅程:偶爾浮現漆黑腦海的種種期待令嘴角不自覺上揚,平靜的心跳隨著接續映幕的美妙將來興奮地加快,紅色的血液逐漸沸騰成更加鮮豔的潤紅流竄全身,一股樂觀的熱氣似乎點亮了身邊早些前的深暗,微弱卻耀眼不斷的亮光閃爍著燦爛的希望!

  偶爾卻又隱隱約約感到一股無助的疲憊打自奔波多時的腳底沉重地竄上身軀,不論徬徨的雙眼多麼賣力地引頸觀望,依舊被一片深沉的漆黑回報。沉默的漫長隧道中不時被團團黑霧欺擾,深蝕著徘徊已久的無力靈魂,噗-通的心跳感覺得出有別以往的沉重,無止境盡的迷惘、無數次的挫敗壓榨,紅色的血液流露喪氣的暗紅色澤,連帶暈染周圍氣氛成低落......

  因為這條等待尚未結束。

      *        *        *

  工作室裡來回穿梭的身影、凌亂繁多的各式材料與草圖,讓人感覺得到空氣裡瀰漫的匆忙。半成品前的女孩神情凝重,像是在謹慎的思考,殊不知她內心的澎湃與滿足,正興奮地跳躍在多年以來的夢想中。展場裡定格的一件件作品在在散發著迷人的光輝,觀眾還要好段時間才會現身,此可靜謐的屋內中靜止的作品正在等待,餘光指向斗大的展覽日期,當年份的十位數減一、個位數再少一點點時,有些事正被孕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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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底片

  這城市依舊,過了春天空氣中就佈滿濕氣,細雨清洗著城市,陷入寧靜、漫長的徬徨。

 那女孩的腰際如霧,紅潤小嘴唇溫潤的閉合,極像某種曖昧的暗示,長髮輕輕的放在空中。我一向喜歡她的眼神,算是她的優點,直視她便可以穿透她,自己亦是裸裎,互相坦白一切。隔著一個相機,鏡頭聚焦在瞳孔,觀察她的每個細節,畫面定格,她短瞬的微笑。

 我稱呼她K,此刻無聲無息,棲身在螢幕中。

 「今天午後氣候陰沉,喜悅與悲傷收支平衡,非常適合整理舊照片。」電腦邊幕裡,在未命名的資料夾裡進進出出,小心翼翼點擊,輕輕按鍵盤,像撫觸記憶的表皮般,在大腦的房門穿梭,回到照片裡的年紀。                   

    但這始終是有難度的,我說的是回憶。我是個記性極差的人,搬來城市後開始獨居,至此以前的生活,是對焦錯誤的一部默片,恍惚且格格不入,真實與幻想經常相互誤植,每次K聊起我們的經歷,屢屢只能做個在場的局外人。

 記憶是極搖搖欲墜的,就好比國小鄰坐的同學,時常搞錯姓氏與經歷,你們談論過往細節,當中混雜著杜撰與想像。因此,我僅信任照片,事件與情緒的交匯點,畫面是種提示,也像是精神上的鈕扣,雖然時間是永遠不合身的西裝。喜歡照片勝過於音樂或老電影,它安靜的無法比擬,無法分歧與衍生龐雜思想,就只是個斷點,某個時期的切片,模樣看起來安全,記憶的隙縫也從平面開始與此刻做分野。

 許多時期的「我」,整齊羅列在資料夾中,有時看著鏡頭傻笑,有時看著遠方,我像個診斷病患的精神科醫生。清除多餘的,經過摘選,調整過度曝光的畫面,避免自己的樣子與過去違和。在一些平時不會打開的資料裡挖掘,又像個敬業的考古學家,然而,這已經是時光全部的真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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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活半年記

    我上大學了。

    原本在暑假時擔心的關於大學的種種,都在滿車的行囊中發酵完畢,而產出的酸就一直堆積在心頭上,緩緩向下侵蝕。行經幽暗的雪山隧道,我彷彿赴死的戰士,對恐懼已感到麻木。目送水田,告別龜島,去一座水泥城,寫另一段灰色的故事。很高興在搬入宿舍的時候,每個和我同樣卸下大小生活用品的同學們,埋葬了我一部分的擔憂──喔,原來大家都一樣。然後從此,「我」的日子開始了。

    看見學校網頁和海報描繪所謂的「山居生活」,努力的讓牢籠似的宿舍添上靜謐悠閒的形象,企圖營造雅致的學習環境,但這樣朦朧美的暈塗法在現實的面前毫無縛雞之力。走進宿舍,寢門之內,沒有人性的鐵灰色調,從床舖蔓延至書桌,再從書桌爬滿衣櫃。書櫃漆成木色企圖表達誠意,大片斑駁鏽塊卻令人沮喪,衣櫃門咿咿呀呀吐露著歲月,而寬度不滿三尺,長度六尺的上下舖,躺下之後動輒得咎,發出嘎嘎聲抱怨著它一把老骨頭。

    不習慣四個人住,討厭忍受女生一進入浴室就好像要人等到地老天荒,暗罵斷電沒得吹頭髮沒得脫水,埋怨破舊脫水機總是大聲向整層樓的人們宣告我剛洗完衣服。總之,我住不慣。

    察覺到自己接下來都是一個人了,大學生活,自我的日子。游走於校園中,誠惶誠恐,這樣是對的嗎?是自己生性孤僻落得孑然一身,還是大學生涯如此,無須依傍。

    暫且拋開精神思忖,三餐為另一煩惱。所有食物總不如家鄉菜,價錢又貴上不少,每一餐幾乎都一個人吃,再好的人間煙火,沒有滋味。木柵常下雨,我不很在乎,畢竟家鄉更常下雨,這裡的雨在我眼裡,沒幾場算得上「下雨」。心裡總暗自覺得,這下的是什麼雨?不大不小,惱人。沒有刷刷的傾盆,沒有細雨的浪漫,好一幅淒涼可憐的雨景。我吃不慣也看不慣,這裡透著一股子排斥,彷彿我是肉中之刺,要把我逼出城外。

    大學,很多人對它下過定義。諸如:大學,成人之學。大學,就是要大大的學……那麼,我的定義呢?太複雜了,絲毫不願去思索。記得國中的時候,從日本大量的以高校生活為主題的動漫裡憧憬高中的日子,在高中的時候又以老師的回憶和自我的想像勾勒大學生活,而最後把想像拿來與現實衡量,常有的結果是失望。許多人對於我選擇的科系充滿評論,惹得我也開始懷疑起自己。挾著懷疑踏進系門,也許是不夠堅定的心智擴大了與想像之間的差距,也許是慌亂的生活步調讓我想逃,沒錯也許我就是太懦弱,草莓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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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絞盡腦汁,把腦中的思路走過一遍,有什麼招式是未演練過的?腦中的一百種想法如輕煙般,裊裊上升,融成一道劍氣,劃向對手。

    提劍,跨步,倏地一閃!一劍落在那滾滾而來的山洪上,抽劍,斷了那奔騰泥水;出掌,吐氣,震地!一條條龜裂的蛇往敵營流竄,直搗黃龍;我方主帥眉一挑,眼一瞅,張弓,拉弦,三箭齊發!在空中劃出銳利閃光,似老鷹般振翅,俯衝疾下,敵方將領不及回眸,已應聲落馬,我方軍心大振。

   辯論場上的交鋒,是一把把利刃,在攻防間小心取捨,哪怕千分之一秒中,腦裡已演練了各種招式上百遍。歪著頭腦,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仔細聆聽對方二辯的申論,滔滔不絕的攻擊和清楚的思路如同爆發的山洪襲捲而來,我緊張不已卻不動聲色,一手振筆疾書在紙上列出攻擊點,腦中模擬著壯烈交鋒;一手則讓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凹痕,細察對方精心砌出的高牆,找出裂縫,預備攻堅。

   自加入辯論社後的波瀾,平凡日子如一條穩定平直的綠色心電圖,突然有了波動般震撼。為了學習,參加了校內的辯論新生盃,一腳踏入未知領域。不如準備考試般,有一定的方向,辯論場上有許多未知變數,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充足準備,每一場比賽於我都是痛快的經驗,又痛又快樂,迎戰對手時,緊張得胃抽筋,卻仍得笑著迎戰,享受思辯的過程。平時,則積極地蒐集資料,常在報紙、新聞網站等資料海中埋頭苦幹,廢寢忘食也甘之如飴。

   校內新生盃辯題為「我國應廢除死刑」。經過為時一月的新生盃,發現兩方立場各有優缺點,沒有一方可臻完美,我體悟到片面的了解是可怕的,了解愈多,便愈有想法,便漸漸學會將想法與政策凝聚成辯稿中的中心思想,將體悟化為攻擊的利刃。我將拋給對方辯友的問題先丟向自己:死是最好的處罰嗎?到底死刑能彌補到什麼?這對端正世風有何助益?除了生命外,犯人自身還能賠償家屬什麼?自問自答練習著攻防,常跳入混論與矛盾當中,一時無法跳脫,「這樣做,對嗎?」、「生命的價值是什麼?」、「一命償一命,真的好嗎?」在不停的反詰中,讓思想更澄澈,也對死與生多了一點體悟,更訝異於自己對社會的冷漠、甚少關心時事,這些不只是對於比賽戰策的疑問,也進而思考生命的意義與價值。

   聽著台上二辯正賣力地指出我方的缺失,質疑我方的核心價值,來強化自己的優勢。我反覆咀嚼著如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努力找出其間荒謬處,卻有些慌忙不安。對方的思緒如此清晰,眼神炯炯,而我的胃卻開始拉扯、吶喊,擔心這一個月以來,以黑眼圈造就出的信心,會在瞬間潰為瓦礫。

   當對方辯士正從容不迫的回答著我方的問題,一臉自信,回答沉穩,我想知道,在她口若懸河背後,是否同意自己的論點呢?是怎麼拋開想法融入現在扮演的角色呢?在討論論點時,我常感到掙扎,在理念和所要辯論的立場間擺盪著。整合隊友意見時,如一道道噪音劃過腦袋,餘響迴盪不已。我不夠專業,無法在轉換正反方中,先扔下自己的想法,一個閃神,很容易在比賽中出錯,而一句口誤或邏輯錯誤,可能瞬間逆轉戰局,只能謹慎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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