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遠方》

 

我聽見了。

 

聽見候鳥與風兒私議遠遊,喃喃地……

這一去便成絕響,喙上啣著的莫不是二月某春――

 

整個下午我們在此端坐,看季節的澆灌落成一朵花

從窗櫺嵌出去,是一幅流動的風景,藍天捲走了白雲

 

簷上的花貓賴在和風裡不肯起床,池底的魚還醒著

那樹叢裡渾身黑亮的狗兒啊,在低笑些甚麼呢?

 

攤開陽光,沿著遠山的稜線從中對摺,對摺,再對摺

然後撕碎,一片片地散落草場,讓餘蔭下啄食的麻雀得以溫飽

 

當鐘聲驚落黑板上的粉筆灰,老師的板書遂寂寥了

記得籃球場上,布鞋因著你的球技而咧嘴,大大地驚訝

 

午寐時,我夢見有件淚溼的白襯衫晾在燒紅的鳳凰木上

一個起風的日子,廊廡的盡處立著個雲樣的女子

 

如是我們就這樣咀嚼了整個下午,或讓日常咀嚼著我們

肩起書囊,你將預支的鄉愁烘焙成糧,莞爾置入最裡邊的暗袋

 

「孩子,去旅行吧。」我祇是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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